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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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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眼,也許是她多疑,回憶起這兩天片段,總覺著兄長跟那人不像朋友,甚至不像情人。但談無慾既不讓她知道,她明著不好問,暗裏查探總可以吧。

方才談無慾要陪她上街走走,被她堅決阻止。她說三年都等了還差一時半刻麽,何況你又作病了,這時候熬垮可怎麽過節。我一個人在外邊都活得下去,在附近繞一圈難道還能夠迷路不成,別瞎操心。

談無慾無奈,叮囑兩句也隨她去了。

這一圈繞著繞著繞上了公車,到了一處地方,寫的是澄心明臺。笑眉從荷包抄了張小紙條一看,滿意一笑。

號崑崙讓笑眉坐了,親自給她倒了杯清茶。笑眉客氣接過,表示受寵若驚。

號崑崙一捋鬍子:有這麽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光臨舍下,才是蓬蓽生輝。又看了眼幾上一個素凈紙袋,裏面裝著手織圍巾,是笑眉帶來的禮,心道果然是談無慾的妹妹,心靈手巧,又懂禮數。

笑眉說:平日聽兄長多有提及,得號爺爺照顧良多,我心裏亦好生感激,回來前便想著一定要拜訪。這一點心意,算是獻醜了。

一番話真摯自然,令人動容。那清麗淡落的模樣,眉眼神態,更與她兄長有幾分肖似。

號崑崙問:小談的病沒大礙吧,怎麽忽然病倒了?

「聽說是有點小感冒,我看是累壞了,倒也不妨事。」笑眉笑道:「兄長讓我先上來給號爺爺問安呢。」

號崑崙說你兄長病裏糊塗,怎麽能讓剛從國外回來的妹妹四處亂跑,就不怕危險嗎。

笑眉說那是兄長很看重號爺爺。

「但我竟不知道兄長工作那麽吃重,兄長怕我擔憂,肯定不會如實相告。爺爺可以告訴我他工作到底如何,跟同事關系好麽。」

笑眉秀眉輕蹙,目光十分殷切。

號崑崙慢慢道來:聽小談說道當初有位世伯知道情況,託了熟人介紹他到報館,幫忙些不打緊的瑣事雜務。

笑眉點頭:是有這事。

號崑崙又說你哥不是張揚的人,尤其是難過了,心裏有什麽苦都往肚裏咽。初識之時連話都少,熟了以後別扭的毛病又犯,有些話更說不上。可依老人家看,開初他面對全新環境,確實有些不自在。後來適應了,能力也得到認同,漸漸就寬心了些。

笑眉黯然道:「我覺得我好像丟下他一個。」

「你覺得丟下了他,他倒覺得丟下了你。」號崑崙長嘆口氣:「血濃於水,誰又真能丟下誰?都抱著這想法,又對誰有好處,豈不是自尋煩惱。」

笑眉說我有努力過好日子。她眼裏黑瀅瀅的,仿彿低語:多大的困難,都對自己說我撐得住。

號崑崙瞬間看見笑眉的面目與她兄長重疊。這兩兄妹都是一般心思,一般性情。

笑眉略擡眸:「爺爺別介意我年少無知,我知道你是真疼兄長,當初怎不讓他跟你住。」

「他一個年輕人,跟著我這個老人家做什麽。」號崑崙一擺手:「再說了,難得找到個好室友。」

「爺爺有去過他那公寓麽?」

號崑崙嘆道:「一直都說要去,總被些雜事耽擱著,不過聽說是好地方。」

笑眉悶道是好地方,好得我怕他負擔不來。

號崑崙覺得笑眉這丫頭有點傻氣。他說你兄長再要強也沒那麽兒戲,他既能住下,就不必替他擔憂。素還真麽,依他看也不像斤斤計較的人,不怕他白佔談無慾便宜。

笑眉說:「不是說因為收樓的事才認識,怎那麽快就相熟起來?按道理,他倆都不像是一路人。」

「傻丫頭,什麽才叫作一路人?」號崑崙說:「人是不是一路的,投契就好;投契了,自然就一路了。」

兩人聊著,茶杯不覺見了底,露出來一朵青梅。

笑眉說不便打擾爺爺太久,這就告辭了。

門關上,號崑崙靠了椅背,自顧說起話來:方才你都聽見了。

隔了會兒,但聽有腳步聲從廊裏轉出。

「聽見了。」素還真垂首:「多謝前輩。」

「看她意思早晚要摸上門去。報館那邊,你看有沒有方法打點一下。」

素還真回答說已經打點過。

號崑崙聽了並不詫異,一點頭:虧你想得周到。

「前輩沒有話要問麽。」

號崑崙想了想,說該問什麽呢。他心平氣靜的:「問你方才那聲道謝,用的什麽身份?還是他為何病倒?我便問了,你就回答得上?」

號崑崙說,你回答得上,也不必跟旁人交待。

他擺手:你這便去吧。

素還真神色覆雜,半響不語。

良久道:「打擾前輩了。」

十七

大早的時候談無欲身上越見難受,不想教妹妹看穿,才答允她獨自外出。他原以為稍歇便好,不想一覺醒來全身骨頭都鬧騰得酸疼,頭也昏沈,竟是微微發熱。

他心裏明白昨晚雖然荒唐,但到底沒傷著,怕不是身體捱不住的緣故……這樣想著談無欲起床一看,不經覺已過中午。

滿屋看了一圈,沒想妹妹還不回來,他心裏不由得有點發慌。

笑眉接到兄長電話時,人正在號稱公開亭總部的二重林。

號昆侖的話,一來二去把太極耍圓了,句句都是要害,句句都沒用處,卻也句句沒有批漏。看來若不是同被蒙在鼓裏,就是串通好要將她蒙在鼓裏。

她大著膽子到二重林去打探,reception的人說談無欲麽,昨天才剛請了大假。她接著旁敲側擊了幾句,也都對的上。

於是釋了好些疑慮:莫不成果然是她敏感……

然後手機就響了,笑眉說知道了我這就回來。

因為病裏的緣故,晚飯煮了清淡口味。

談無欲問你今天是去哪了。

笑眉說四處逛呢,太久沒回國,懷念得很。她板起臉:「怎麽我出去時候你不告訴我發燒了。」

談無欲說那會兒沒發作起來。「你回來那天下午,我在海邊吹半天的風,該著了涼。」

「真不用看醫生?藥吃了嗎?」

聽說是吃了感冒藥,看醫生來去都說那幾句話,開的藥也一樣。

這也是個實話。但笑眉看來,從她回來後兄長就沒正常過。

她跟兄長素來和睦,心有靈犀,原想著昨夜憑空多了個素還真在中間,體己的話只得先擱下也是有的事。不想今早談無欲回來就鬧病,現在看來容色憔悴,不來精神也罷了,還魂不守舍,患得患失的看得她心裏堵著難受。

果然這病是有些蹊蹺。

笑眉給他舀碗湯,才剛離火滾得厲害,談無欲想也不想接過就喝,她差點沒叫住;這一叫談無欲就將小半碗都濺到地上,幸虧沒燙著人。

笑眉將四處找抹布的兄長按回座上。她靜靜看他,片刻嘆道:哥你很久沒被人照顧了是麽。

「嗯?」

其實我一點不介意。笑眉在兄長腳邊低下身去,一下一下慢慢地拭地板:不如還是叫素先生回來。

談無欲一楞:無緣無故,怎麽又扯到他身上。

「難道不是麽。我想過了,沒這鳩占鵲巢的道理。」笑眉低聲道:「如果是為了我而傷了你們感情,我得有多罪過。」

談無欲心底發涼,勉強持平語氣:笑眉,我跟他,不是你想的那樣子。

笑眉擡眼,正好與他對上:「你知道我怎麽想?」

談無欲一時語塞。

笑眉看著他:我沒有怎麽想。

她說我只是不想你傷心。

笑眉說不想他傷心。

談無欲問自己:他傷心嗎?卻又覺得並不然。他同那人之間的事,再怎麽著也沾不上傷心的邊。

他要是覺得傷心,估計就沒有前日夜裏一場難堪。

他知道自己看不過眼有人把這麽件齷齪的事情包裝得一派溫情洋溢,便千方百計不肯配合交出他要征服的東西,終於鬧翻了臉。

素還真臨去前擱下話:你值得我怎樣待你?

其實他並不值得他如何待他;更不需要他如何待他。

他原以為這一切都隨那人心意。譬如那人演得好興致,他便陪著一道演,熱鬧歡喜過這半年便下戲散了。但那夜當素還真問了這話,仿佛自己竟然欠著他似的,他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。

這從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角力,素還真已然站在不敗之地來跟他要公平,但他又跟誰去要公平。

談無欲告訴笑眉:我去辦點事情,午飯不用等。

笑眉亦不多問,微笑點頭。待兄長離去後,她看一眼時間:差不多早上八點。

她挽了個大手袋,悄悄出門。

HiFi裏一曲高山流水循環播放到第三遍,慕少艾終於耐不住沈默。

「笑眉姑娘,老人家臉上是不是有什麽?」

笑眉看著少艾臉上黥紋:弄上去的時候疼麽?

少艾說很可怕對吧。

「一點都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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